魔术（短篇小说）

这一带，魔术曾一度大兴耍蛇的短篇游戏。莫邪山里盛产蛇 ，小说其种类繁多：小者如虫蛇，魔术大者如蟒蛇；有毒的短篇能致人毙命 ，无毒的小说可随意宰吃。进山的魔术人稍不留意 ，便会踩到蛇上。短篇蛇这东西很是小说遭人厌
，又很是魔术诱惑人。大胆的短篇便捉了蛇来 ，做一翻训练，小说然后拿到街上玩耍。魔术作为一种谋生的短篇手段 ，此项活动开展得一向热烈 ，小说逢到演出，围观者络绎不绝
，如过节日一般。出于技术上的需要 ，耍蛇人往往要蛇做出许多高难的动作，如舞蹈、腾跃之类。有时耍蛇人还与蛇相互配合，表现一些极惊险的场面，如拥抱、接吻等等 ，令人叹为观止 。为增加刺激性，耍蛇人使用的多半是毒蛇。那些毒腺胀大的畜类
，在耍蛇人手里竟是那般乖巧听话 ，足见出游戏的高超神奇了
。这回，一个马戏团来到乌龙镇 ，其中就有一个耍蛇人
。马戏团一在镇西头场院里安营扎寨 ，小孩子们就前去观看。正午时分 ，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人带了几个小丑上街来做宣传。个头矮小
、鼻腮上涂着红彩的小丑接连不断地翻跟头
。那个身披黑色斗篷的人脖子里盘着条金环蛇。蛇头高高地翘起
，从那人的左肩游到右肩，鲜红的信子一吐一吸 。蛇身子在日光里华丽灿烂
，也映得那人的脸面发出光彩，两撇弯曲的黑胡子瑟瑟地抖动 ，透出亲切的滑稽相，引人着迷。耍蛇人一露面便得下了好人缘，人们都打定主意，但等天黑后到场去看演出了。演出果然很精彩。马戏团的节目应有尽有
，猴子走钢丝，黑匣变活人，小矮人的怪诞歌，姑娘们的肚皮舞，再加之小丑的插科打诨 ，直把人们看得目瞪口呆。马戏团算是出尽了风头。在人们急切的盼望下，耍蛇人最后一个出场了。耍蛇人已经脱去那件黑色斗篷，浑身上下仅着一条裤头 ，裸露的肌肉强健结实 ，散发着诱人的光彩。随着他一个有力的手势，音乐声骤起，场地上出现了一大群蛇 ，一条条翘高着头，在音乐声里翩翩起舞  。场边一个姑娘介绍说
，这叫“山舞银蛇” 。音乐声渐缓，耍蛇人打个哈欠
，在蛇群里倒下身子 
，那些蛇也匍匐在他四周，一动不动了 。姑娘又说，这叫“与蛇共眠”。耍蛇人发出一声喊 ，那些蛇都上了他的身去 ，自上而下排列整齐地将他缠住，耍蛇人只露出手脚和头颅。姑娘说，这叫“黄袍加身”。耍蛇人站起来，手抓一条小蛇  ，放到脸上 ，那蛇便直朝他鼻孔里爬去，很快就隐没了身子。耍蛇人又抓起两条蛇
，分别让它们从两个鼻孔同时钻进去 。人群里传出了惊叫声 。耍蛇人冲那里做个鬼脸，张开嘴，只见那三条蛇依次从他嘴里爬出来。人们这才松出口气 ，随即便是猛烈的掌声 。姑娘说，这叫“三进山城”。耍蛇人满脸微笑，招呼他的蛇向观众颔首致意
。马戏团的演出大获成功，尤其是耍蛇人给乌龙镇人留下了深刻印象，也赢得了人们的莫大喜爱。那些天
，人们都在谈论马戏团，谈论耍蛇人 ，神情里全是崇敬和赞佩 。关于耍蛇人神奇的传说不胫而走。说他从小就与蛇在一起，三岁开始驯蛇，九岁登台演出 。他不怕蛇咬，哪怕最毒的蛇对他也莫可奈何。他生来即有让蛇驯服的本领
 ，蛇一闻到他的气味便乖乖地听话 。平日里  ，他便和那些蛇吃在一处 ，睡在一处，亲如兄弟。……无数的人羡慕他 ，每到一地，就有许多女人主动找他睡觉。……为了让这里的人永远记住这次演出 ，马戏团决定演够九场。耍蛇人暗暗发誓
，一定要拿出绝活，彻底征服乌龙镇 。乌龙镇有一个女人，名字叫舌 。舌是个柔美绝伦的女人，一张浑圆颀长的细身子，扭来扭去耀人眼目  ，透着非同一般的风情。逢到舌从街上风姿绰约地过去，都引来不少人驻足观看
。有人说 ，舌身上有莹莹的磷光闪烁，真是诱煞人哩。舌从小跟娘一起生活。但舌的娘丑陋而肮脏 ，实在不像是舌的娘。舌好像没有爹，没人知道舌的爹是谁。人们都说 ，舌简直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 。舌应该是神仙的女儿。许多男人都想打舌的主意。“哪怕只让舌抱一抱 ，”他们吧嗒着嘴巴说，“就是死也知足了 。”可男人们又不敢接近舌。似乎谁都知道 ，舌不会看中他们中任何一个的。在乌龙镇 ，没人能配得上舌。舌在等待一个卓越的男人来降服她
 。但舌的娘却不这样看，时不时地就会对女儿说
：“随便找一个吧，男人嘛，睡起觉来其实都一样。”娘的诱惑却始终没有打动舌。这次马戏团到乌龙镇演出，人们似乎预感到，有一件什么事要发生了 。舌也当然去看了演出，尤其是看了耍蛇人的节目。当第五场演出结束时，舌便走出人群，向马戏团的帐篷走去
。人们望着舌频频晃摆的身影 ，一下子觉悟过来
，原来舌期待中的意中人已经出现了。舌走进帐篷，径直走向了耍蛇人 。耍蛇人刚刚卸妆 ，身上套着一件触到脚面的长衫
。舌很奇怪他竟成了这副打扮 。也没有蛇，帐篷里空荡着，就耍蛇人一个人
。舌首先说 ：“那些蛇呢  ？”“那儿。”耍蛇人指指角落里一只瘪瘪的竹篓 。“你来干什么？”他直看着舌说。“来找你睡觉。”舌在竹床上坐下。“不，”耍蛇人连连摆手 ，“其实我不和女人睡觉。”耍蛇人似乎想走开 。舌猛一下捉住他的手
。“可我想和你……”舌很迅速地脱衣服。她抽出一条红色的腰带 ，抖抖地丢在耍蛇人脚前。耍蛇人霍地抬起脚来。“蛇 ？……”耍蛇人失声惊叫 ，脸上布满前所未有的恐惧。舌好像没想到他会这样。耍蛇人急急地后退，企图逃出帐篷 。但才走了几步，便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手脚抽搐着翻腾两下
，头一歪，竟然不动了。……【图片来自网络，感谢原作者，侵权必删】